就在新刊下印完成任務準備休息一下之時，遠在萬里之外的一家名為NZZ am Sonntag的瑞士媒體轟動業界，也攪擾了我在家中寧靜的周末時光。翻開朋友圈、點開國際資訊，鐘表從業者開始煞有介事地分析這家創建于2002年的德文報紙的一篇報道，并“推理”出來早就于年前聽聞的關于斯沃琪集團（Swatch）不再參與2019年巴塞爾表展的消息。木已成舟，如今瑞士鐘表制造商斯沃琪集團正式退出，這已經成為巴塞爾表展在奢侈品行業一個世紀歷史中的重大事件。
NZZ am Sonntag官網斯沃琪退出巴塞爾表展新聞截圖

斯沃琪的退出宣言

對于朝圣心態的超級表友來說，每年三月趕著夏令時打著飛的去瑞士看展已經變成常態，如今，那些熟悉的表展盛況缺少了核心品牌可能將不再那么動人。斯沃琪首席執行官尼克?哈耶克（Nick Hayek Jr）的話擲地有聲，他表示傳統的年度手表展將不再適用于更加透明和快節奏的世界：

“今天，一切都變得更加透明，快速，易逝。因此，需要不同的節奏和不同的方法。在這個新的背景下，現存的年度手表展不再具有太大意義。這并不意味著它們應該消失。但他們必須重塑自我，適應當前形勢，展現更多的活力和創造力。巴塞爾表展的組織者MCH集團顯然更關注優化和攤銷其新建筑——順便提一下，這些建筑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展會期間的鐘表業資助——而不是投入勇氣取得實際進展和實現真實而深刻的變化。出于所有這些原因，斯沃琪集團決定從2019年起，將不再出現在巴塞爾表展。”

在這個沉穩而保守的行業中，哈耶克是一位著名的直言不諱的耀眼人物，他將該展會4.3億法郎展覽大樓的成本列為決定退出的理由?！拔覀儾粫谀抢锓謹傆蒆erzog＆de Meuron（瑞士建筑師）設計的昂貴大廳?！惫烁嬖V該報。
斯沃琪集團的退出無疑是巴塞爾表展的一次危機，但風起于青蘋之末，這一事件的征兆其實早已顯露端倪。今年展會，包括整個摩凡陀（Movado）在內的600多家參展商紛紛離開，導致2018年巴塞爾表展百貨大廳關閉。此外，巴塞爾表展也因此縮短了兩天。在這些退出展會的品牌中還包括愛馬仕（Hermès），而在此之前，雅典（Ulysse Nardin）和芝柏（Girard-Perregaux）早已從巴塞爾表展叛逃到SIHH。

流言與危機數據

危機往往伴隨著流言，在今年3月份巴塞爾表展第二天，一則據說來自于出租車司機的小道消息開始小范圍流傳，說是2020年的時候巴塞爾表展將不再舉辦，也就是說，19年將會是最后一屆。流言的真實性從來沒有得到過證實，但合理的想象空間讓人們不得不揣測，大約是某個重要人物在乘車時無意中談起巴塞爾表展，流露的片言只語進入出租車司機的耳朵，然后出租車司機知道了，基本上就意味著天下都知道了。
而展會數據則讓這些流言的可信度看起來更高。根據展會發布的數據，在過去兩年中，約有850家參展商離開了展會，下降了57%。 今年跌幅最大：去年有1,300家參展商中有650家沒有回歸。 根據瑞士手表參展商官方公關公司Darwel SA的數據，其中包括90家瑞士手表參展商，其數量從去年的220家減少到今年的130家，下降了41%。

出席率則從2014年的高位下降了約30%，剛剛超過10萬。（該展會未公布2018年的正式出席人數。它表示與2017年大致相同，吸引了106,000名參觀者，比去年下降了4%。） 2017年，巴塞爾表展母公司報告營業收入增長12%至4.933億瑞士法郎，但凈虧損為1.103億瑞士法郎。 2月，MCH集團宣布，由于2018年巴塞爾表展的縮減，它已經特別減記了1.023億瑞士法郎。

斯沃琪集團退出巴塞爾表展預示著什么？僅僅是巴塞爾表展的經營挫折，還是透露出了鐘表行業某些非同尋常的變動跡象？

巴塞爾表展將去向何方

瑞士鐘表業的管理人員依據多年的從業經驗與觀察，認為巴塞爾表展的命運取決于所謂的五大參展商。 他們是勞力士（Rolex），百達翡麗（Patek Philippe），斯沃琪集團（, the Swatch Group ），蕭邦（,Chopard）和LVMH集團（the LVMH group），他們在展會的主要入口處擁有優質展位。其中勞力士，百達翡麗和斯沃琪集團被認為具有更舉足輕重的地位，有人曾經評論說，如果這三個主力品牌中的任何一個離開了表展，那游戲就結束了。

如果這個判斷準確，那么，觸發游戲末日的一環已經發生——斯沃琪退出了。
盡管在此之前流言紛紛，但人們普遍認為即使有人退出，那也會是百年靈（Breitling）。 去年冬天，百年靈新任首席執行官喬治?克恩（Georges Kern）在巴塞爾參加國際路演，許多人對當時百年靈的精彩表現記憶猶新，克恩也在今年巴塞爾國際鐘表珠寶展之前提到該品牌可能在今年之后不再繼續展出，盡管在此后發表的一份聲明否定了這一說法。

斯沃琪集團的退出會不會打翻多米諾骨牌呢？倘若真的如此，巴塞爾表展未來又將如何應對。截至目前，巴塞爾表展官方組織還沒有發表評論。

隨著Swatch的退出和百年靈盯上了離開的大門，我們必須想知道LVMH，百達翡麗和勞力士對這一切的看法。失去斯沃琪是巴塞爾的悲劇，但它會引導其他人追隨嗎？看衰的觀點盡管存在，但也有力撐巴塞爾表展的聲音，有人認為，只要勞力士、百達翡麗和LVMH集團每年三月前往巴塞爾，全球的國際媒體，零售商和收藏家也會跟隨前往，所以并不用擔心。本月初接任Baselworld董事總經理的Michel Loris-Melikoff表示，巴塞爾表展有望繼續鐘表業頭號新聞發源地的中心地位。
也有人直接開出了應對措施，那就是調整展位并力推獨立品牌。

斯沃琪集團及其品牌占據了1號館主樓的龐大部分，隨著斯沃琪集團的退出，后續的品牌比如百年靈，寶齊萊（Carl F.Bucherer），香奈兒和其他許多品牌現在可以入駐大廳。顯然，巴塞爾表展將不得不重新調整其2019年的平面圖，或許會將目前入駐在1.1號廳的一些耀眼的高級寶石品牌搬到主樓。這些品牌包括雅各布公司（Jacob & Co）和格拉夫鉆石公司（ Graff Diamonds），后者的寶石時計可能被調整到一樓。而西鐵城（Citizen）集團也可以加入到1號館之中。

另一個可能性是，展會管理部門可以采取激進或冒險的措施，考慮擴大獨立手表品牌部分的展出業務，獨立品牌是許多創新和發明發揮作用的地方。目前在1.1展廳，包括MB＆F，Louis Moinet，Schwarz Etienne等在內的眾多自主品牌展示了他們不同尋常的獨家產品。將這些品牌與在Hyperion廳里的（以前稱為Ramada）H. Moser＆Cie，Hautlence，Urwerk等匯聚一起，可以擁有非常有趣的1號館體驗。誰將占據一號館新的位置之上令人遐想，也許國表有機會？同樣拭目以待。
隨著那些品牌的退出，對于巴塞爾而言，關鍵在于提供更實惠的展覽空間，并將它們重組在一起。展會需要從隔離的展覽轉變為一個統一的社區，這可能會在斯沃琪集團退出后成為它的支柱性策略。但是，這意味著展覽費和場館設計的重新調整。

有句話叫做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分分合合很正常。未來如何，需要繼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