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達姆家的吊燈有雙車位車庫那么大!”已故的美國政治諷刺家帕特里克·杰克·歐魯克(P.J. O’Rourke)在一篇關于薩達姆·侯塞因(Saddam Hussein)的室內設計品味的文章中這樣寫道。“如果要為入侵伊拉克找個理由的話,過度裝飾罪就可以了。”這當然是調侃,可在看到Caviar推出的勞力士迪通拿款iPhone 14 Pro/Max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什么莫須有的罪名。
至于原因?就像它的名字所顯示的那樣,這是一款將勞力士宇宙計型迪通拿的表頭嵌入己身的iPhone手表,其售價高達95萬人民幣。而為了防止外觀看著過于呆板,表頭的上下位置還裝點上了毫無意義的速度表和撥桿開關,對此Caviar表示,這是為了營造出“超級跑車儀表板的形象”。
那么為什么會有這樣一種荒謬的作品出現呢?我們其實可以從英國作家彼得·約克所著的一本名為《獨裁者的風格》的書中窺見答案。
在這本書中,約克探索了歷史上那些形形色色的獨裁者們所精心構建的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家園,直接說結論吧:極簡主義×,極盡奢華√。就比如,薩達姆所擁有的其中一座宮殿的門都用彩色大理石雕琢成了鷹的造型,而這在約克的書中只是很平常的存在而已,因為像黃金珠寶、異國標本、虎皮貂皮、巨大肖像等等名貴物品在這里比比皆是。從尼古拉·齊奧塞斯庫到伊迪·阿明,從波菲里奧·迪亞斯到斯洛博丹·米洛舍維奇,所有這些獨裁者的住所都清楚地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絕對的權力將腐蝕掉任何裝飾的品味。
在評估了這些不同的怪誕風格之后,約克得出了一些關于獨裁者之審美的結論,而其中有幾條同樣適用于這里的Caviar勞力士迪通拿款iPhone 14 Pro/Max。
獨裁者不喜歡舊東西。正如約克曾在一篇文章中所寫的那樣:“古董因褪色和破舊而被摒棄”。畢竟,當你可以掏出大把大把的金錢去購買更新更好的東西時,還有什么理由去選擇一個過時的舊物呢?
這一點恰恰說明了迪通拿iPhone的瘋狂之處。我們都知道,有些手表的價格確實高的離譜,但它們也確實存在著一個優點,那就是壽命很長。如果保養得當的話,一枚勞力士迪通拿能夠流傳幾代人。
但矛盾的是,智能手機則不同。和許多電子設備一樣,它們符合“計劃性淘汰”的理念,即產品的使用壽命被故意縮短,以迫使消費者不得不每隔幾年去購買新的產品。事實上,據凱度消費者指數所發布的報告顯示,美國智能手機用戶的平均換機周期為33個月。
所以,Caviar的迪通拿iPhone最糟糕的地方并不在于它糟蹋了一枚極其受歡迎的手表,而是在于它把它轉變成為了一種保質期有限的昂貴物品。當然據推測,當iPhone報廢之后,迪通拿的本體還有搶救的機會。但對此我卻認為,能花小100萬去購買一款iPhone的人真不太可能有修修補補、湊合著用的心態,估計那個時候他們早已經盤算著要去購買昂貴的更令人發指的新東西了。
正如約克在解釋獨裁者們對于家居內飾的選擇時所說的那樣:“獨裁者們也喜歡人們一眼就能夠認出的有價值的物品,說白了就是品牌。如果門前停有你的蘭博基尼和法拉利,那么門后你也會想有同樣的東西,比如奧布松地毯、范思哲織物等等。”
Caviar的迪通拿iPhone可謂完美地契合了這一理念。作為一款獨立的設備,iPhone 14 Pro/Max實在是太普遍、太容易入手了,也就是說,它周身每一個機孔都在散發著普羅大眾的氣息。因此,Caviar才會選擇將勞力士金表—世界上最易識別的地位象征之一—嵌入其結構當中,這是一種赤裸裸地炫耀式設計,旨在彰顯使用者的壕氣干云。
當然,這里的迪通拿可不是普通的迪通拿,而是一枚由獨裁者們非常喜歡的貴金屬——黃金,所制成的迪通拿。正如約克所指出的那樣:“當一國之資皆為你所支配的時候,何不試試呢?黃金家具,黃金墻面、黃金餐桌,黃金水龍頭。”
不過事實上,與Civiar推出的其他作品相比,這款迪通拿iPhone的含金量還算是低調的。但盡管如此,金色在這里仍然占據了絕大部分篇章。總而言之,這款怪誕的手機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一款奢侈品,而更像是一種西方文明日漸消亡的象征物。